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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熟学长

氦核 18.10.16

新学期的新政策实施，原本雄踞三楼的会计朋友们搬去了本部，我们对面就住进了很多大一的新生，具体哪个学院倒是不怎么清楚了。因为我们宿舍位于大一和大三的分界处，就不免经常闯入一些不明真相的小友，给我们做诸如学生会或社团招新之类莫名其妙的安利，听得少会很新奇，听多了也不免厌倦和困扰。总觉得自己是沙河的钉子户，学校才会如此安排，把拆迁办的朋友安排在我们对面。

被当作新生在老生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，有时还会有小小的优越感。“我是不是看起来比实际要年轻呢”这样的想法就冒出脑海，新同学就让人讨厌不起来。可那终究是偏女性化的想法，在我住的猛男公寓，尤其是统数这种有猛男加成的学院，被当作新生会招致些许的反感，尤其是那些敲开门第一句话先问“你们是大一新生吗”这样的愣头青。猛男们的想法比较简单：“我们比大一要成熟多了，难道你看不出来吗”第一句比大一新生“成熟”并不是重点，反倒是旁观者第一眼能不能看出来最为关键。一旦被认出是高年级的孩子，猛男们就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满足感，仿佛成熟或不成熟都已经无所谓了。但是这都是猛男的小心思，你亲口问他们，绝对没有人承认。

偶尔也能听见相关的差评，诸如三楼的朋友就不要坐电梯之类，我最初置若罔闻。后来目睹了三楼的些许“害群之马”从满电梯的人中挤出来，我不得不确信了这个对自己不利的风评。不禁思忖着，人们口中的“三楼的朋友”，指的莫非也包括了老生？自诩半个猛男的我通常不会坐电梯上三楼，虽然体育课训练之后可能会趁着没人娇气一下，但在人多的时候也绝对不想给高楼层的同学添堵。当然，既然有电梯，那便是一种可以享受的便利，这世上从没有一条规定言明去三楼不可以乘坐电梯，那是不是成了别的楼层同学谋求自己方便的欲望在作祟呢？电梯是那么方便的东西，一旦停的楼层多了，就会和原本的方便形成高下鲜明的对比，人们就会变得烦躁，而转念直接加罪于三楼。身为三楼的一员，都会为之感到不公。不过根据我的明察暗访（没错干统计是要学会这一手），所有坐电梯的人都不觉罪恶，不坐电梯之人也大都与被批驳的群体撇清关系，老生皆如此。大家丝毫没有“楼层荣辱”的概念，被这种类型的道德束缚简直是愚蠢。新生其中的一些也意识到了不妥，但是脱离了群体的“道德独行”毕竟是用来约束自己的，在默默接受加罪的同时，他们只有“独善其身”才能以此宽慰了。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，我很同情所有被误会和批评的同学，但当我被批评时，我又立刻倒打一耙，说着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”这样的话，开始归咎责任了。

我虽然不是有意要听新生们的谈话，但是有意思的部分我还是会留意。什么阿鲁巴的多种说法，南北方人的口音和误会等等，内容上和我们老生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，猛男们也是喜欢旧日无限风光的，怀旧也是讨论时间里必不可少的环节。可是除了内容相似以外，老生和新生的区别就判若云泥了。新来的孩子们大都被嘱托过，要好好地融入这个集体。而在旁观者看来，他们在集体里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团结地一起“叫”。这个叫不是叫外卖那种叫，就是字面意义的叫。在宿舍狂放地大吼大笑，其实是一件很考验个人气势的事情，毕竟要顶着那么多嫌弃的目光，本身的开心氛围将会瞬间烟消云散。不过，这仅限于一个人笑，如果一个宿舍都在爽朗中面对嫌弃，那内心一定会多一分坦然。而且似乎为了展现他们优秀的团队建设，家家舍舍经常不闭门户，回宿舍倒像是来到了鸡犬相闻的桃源盛世。

这份“叫”的功夫，并不全是天生的，还有培养的加成。自他们在学校里军训之后，那不明所以的起哄就换作了一齐高歌《强军战歌》以抒发大家的不可名状的复杂感情。这让我想起来我们当年军训的故事，在军事基地里，对猛男可能要狠一点，至少澡是不能多洗的，两周的军训时光里只有一次机会。这比每天拉练听起来要残酷很多了。洗澡这天我们期待了很久，大家在微冷的小风中抱着盆子，看着一批批人进澡堂别提多激动了。轮到我们队伍洗澡的那一刻，大家都跑着跳着一拥而入。而进去才傻了眼。首先是几个人合用一个淋浴头，那些年纯情的男孩子也大多不情愿和素未谋面（还没认全）的战友共享自己的淋浴，可是这人数无疑宣告了生米已成熟饭，大家只好硬着头皮洗。我却非常坦然，大概是自己的高度近视让自己远离了这场群体羞涩，只剩自己和雾蒙蒙的世界。除了脸红心跳，猛男们的体温也升高了不少，我们愈发觉得洗澡水有些冰冷，这样冰冷的感觉经过语言的传播，让整个澡堂都寒气逼人，一点没有洗澡的幸福感。不一会，竟然有猛男大声地唱起《强军战歌》，霎时间整个澡堂都应和着，回荡起“听把新征程号角吹响”来，一时间令人热血沸腾，失去视觉感受的我也过了一把嘴瘾。那是整场军训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幕。而今又有幸在宿舍听见大一朋友们唱战歌，让我觉得怀念。但是总感觉我们这些隔了两年住在同一层学生很可能是一丘之貉，但瞬间这个想法被脑子里做“成熟学长”的念头抹消掉了。

（完）

本文链接： https://konelane.github.io/2018/10/16/181016成熟学长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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